牙齿
假的都是假的！都是假的！纸醉金迷娱乐圈！微微不洁，破镜重圆。
1
有的人三十岁了还会长智齿，那二十九岁前的人生都是小朋友。
杨紫智齿痛，拿着冰袋坐在小花园里晒太阳。墨绿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的白，柔软的头发披散着，阳光里美的像易碎的泡沫。
Cold rain fell down my face when I just looked around
An old man walked to me, begged for some pence
I found out all my pockets and gave him all the coins
马思纯寄了她盘尼西林雨夜曼彻斯特的胶片，她在鼓点里晃着脑袋。
她好久没有拍戏了，甚至没有参加综艺，订婚了之后。
昨天圈内小友宣布结婚，爱了好多年的北京姑娘和当年的大势顶流，两场婚礼。北京和巴厘岛杨紫都收到请柬，她早早就送了一份体面的礼物。
想来这剧情和她的往事也算，花开两朵，各表一枝。林先生给她打了电话，她不咸不淡的回答。说了句园子里的蔷薇长得很好，林先生忙着开会挂了电话。
真讨厌！杨紫把化成水的冰袋扔到垃圾桶里。
林先生很好，起码对她不差。香港人，斯坦福金融博士，无论是国外还是内地有着自己的商业版图，相当的年少有为。父母都满意，甚至就连piupiu都会对这个男人摇它的短尾巴。
杨紫在喝了很多酒吹了很多风，甚至是掉了很多眼泪之后，很清醒得戴上了那枚十二克拉的紫罗兰钻戒。很贵，也算世界上只此一枚。
林先生的私人派对，圈内和圈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她抱着菠萝包吃，又热又冷满手都是油，就是在那天她长了智齿。
林先生上个月在美国谈收购案，这个月回来，送她的礼物是一条Valentino创意总监为她量身定做的礼裙和一场盛大的时尚晚宴。
果不其然那条裙子在圈内引起轩然大波，紫罗兰色的星空裙，和她的钻戒相得益彰。铺天盖地的通稿没有说她半句不好。甚至积怨已久的对家都没有出手。
多可笑，以前拼了命才会有内页的一个位置。现在都不用去请人拍，活动的现场图都是顶刊的封面和内页，原来有后台撑腰，这个世界对你就是宽容很多。
林先生幽默爽朗，和几个超模聊得热切。
她明眸皓齿地回眸，王嘉尔站在舞美的阴影里，黑色衬衣和我行我素的灰白色头发。她仰头和他隔空碰杯，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。
他们就是相识多年的老友。
2
她从未被养的那样娇纵。
穿着王嘉尔的衬衣，窝在他家阳台得摇摆藤椅里，拿着平板画画。摇椅他们一起去家具城买的，昂贵的美丽废物。
王嘉尔在卫生间刷牙，身上都是杨紫的香水味，果木配奶香，清爽又馥郁，他很喜欢。一转身后背还有细细的抓痕，杨紫被弄疼了就是又抓又咬，当然他也很喜欢。
“王嘉尔，我要喝柠檬茶，我要喝冰的。”
“昨天晚上胃痉挛，喝什么冰的。”他一嘴泡沫，举起杯子漱口。
“我要喝！我就要喝！”和她在一起才发现她很会撒娇，像猫一样又奶又凶。
王嘉尔没穿上衣，从卫生间出来，直接吻她，柠檬味的牙膏，四舍五入其实也一样。柠檬味混合着薄荷味，辣的杨紫掉眼泪，红红的眼圈格外具有诱惑力。
一个小时后王嘉尔胳膊上新增了枚咬痕弯弯的和月牙一样，他搂着杨紫，看杨紫的画。
“怎么是三个套在一起的圆？”
“一个是太阳也就是我，一个是向日葵也就是你，最后这个随便吧什么都行。”
“那最后这个还是你，是我的月亮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
上班迟到的老板满脸春风得意的出现在办公室和团队讨论新概念。助理和经纪人都默认他在恋爱，并策划下一次专辑主题可以选情感向。
TEAMWANG的周边上了个新的毛线帽，除了TEAMWANG的logo还有三个套在一起的圈，放五十个的限量款，王嘉尔点开购买官网亲自给杨紫抢。
家里放了一堆蜡笔小新的玩偶，刚开始杨紫玩，后来狗玩。
“王嘉尔，永远都不要弄丢我哦。”
两个人去泰国玩，杨紫赤脚踩沙子，细软得小沙粒往她脚里钻，倒是不疼，痒痒得难受。王嘉尔在后面提溜着她的鞋，换给她端着刚破开硬壳的椰子。
王嘉尔的综艺cp炒的火热，杨紫甚至再超话里逛了几圈。王嘉尔吻她的眼睛，海风一吹眼泪咸得要命。
“不会的，永远不会。”
“骗人是小狗。”
“不骗你，永远不骗你。”
“王嘉尔是小狗。”
“算了算了，祝王嘉尔永远被爱。”
她因为一丁点鸡毛蒜皮的事和王嘉尔吵架，然后喝嘚大醉。被王嘉尔耐心地哄，抚摸她的发顶，抱她入怀，然后被她醉熏熏得捧着脸轻吻。
肆无忌惮的偏爱，是她应得的。
他们在上海买房，一起装修装修，杨紫画图纸，王嘉尔改装墙壁。忙了好几个月，最后看着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房子还是请了外包公司。
两个人在勉强成为家的房子里做饭吃，杨紫总是煎焦鸡蛋，王嘉尔总是把煎焦的鸡蛋吃掉。然后当着她的面 抱怨她的厨艺简直烂到不可理喻。
“想什么那？这么入迷。”林先生揽过杨紫的肩，内场和休息室得一个通道，没什么人。
“没什么，喝得有点多。”杨紫扶额，突然想起她弄坏过王嘉尔的珍藏专辑，那天和piupiu在家里疯玩，撞倒了柜子，专辑的外壳划伤她的胳膊。
卡介苗的位置，留了一条淡淡的疤，本来想把王嘉尔的名字纹在哪里，可是王嘉尔怕她疼没让纹。
她好像从没弄坏过林先生什么东西，她在林先生眼里永远温婉端庄。
“都是大人了，怎么还冒冒失失的。”林先生提醒她的仪态，担心她一会会有媒体拍找她不好看的姿态。林先生害怕弄花她的妆容，都没有亲她，只是揉揉她的发顶。
“知道了。”
高跟鞋真痛脚，杨紫该去换第二套礼服了，王嘉尔举着酒杯和林先生碰杯寒暄。
“林太太果然好颜色。”
“谬赞了，王……先生。”
都是香港人，圈子多少有交集，林先生很喜欢王嘉尔，和TEAMWANG合作了不止一次。关于自己未来太太和王嘉尔的关系，也能猜到八分。林先生环抱着杨紫的腰，颇有炫耀的味道。
“我和小紫订婚你都没来，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来。”
“林先生好事将近？”
“明年三月吧，小紫喜欢春天。是吧小紫。”
她最喜欢春天，喜欢绿色得树荫和柔软的拥抱。喜欢给王嘉尔张罗生日派对，做丑丑的蛋糕，给他弹吉他唱歌。两个人整宿整宿不睡觉在甜到发腻的奶油里兴风作浪。
利口酒甜的，杨紫智齿又开始疼了，看来要找个好天气拔了她的智齿。
3
林先生很忙，这两个月都在英国。都没有时间陪杨紫去参加友人的婚礼。
给未婚妻的赔罪礼物除了全套的祖母绿之外，还有一只布偶，长毛温顺，漂亮。唯一有点残缺没有虎齿，生气咬人的时候都不疼。
保姆把牛奶给她温好，她穿着蓝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抱着猫下楼，裙子材质是丝绸的，料子算得上顶级的舒服，她却睡得一点都不好。
“我要喝柠檬水，冰的。”杨紫嘱咐保姆。
“太太，林先生嘱咐了您不能吃冰的，油的和太甜的。我给您温了牛奶。”
她觉得自己太像林先生养的一只猫，安静温顺，连虎齿都没有。她翻开微博往下翻，铺天盖地友人结婚的消息。
照片里她当然也在，握着新娘抛出的捧花，笑得恬静。一张怀抱鲜花的照片还上了热搜。
新人相拥，友人灿烂得如同太阳，昔日顶流亲吻大笑着姑娘的眉眼，真叫人羡慕。
再隔着三个位置，王嘉尔开香槟，气泡炸开的瞬间，他向后侧身。穿过嘉宾望向手握捧花的她。
看向她的眼神，实在算不上清白。
没意思，比起别人她这样的婚姻没意思。
杨紫扔下猫跑去常去的酒吧喝酒，三两杯入喉，她说自己喝醉了。喝醉了的人有权利耍酒疯，拿起手机给那人打电话。
“我喝醉了，你来接我好不好。”
“骗人是小狗。”
挂了电话杨紫才发现自己荒唐，那人出现之前，杨紫开了瓶伏特加。又觉得不够兑了瓶二锅头进去。
“喝够了吗？”一个温软的怀抱，杨紫乖乖环上他的脖子。没有质问，都没有疑惑。
“喝够了咱就回家。”
打错电话了，不是他。算了算了，都无所谓了。杨紫在那个怀抱里沉沉睡去，被丢到床上才缓缓睁开眼睛。
妈妈退休时候学校发的没有牌子的鸭绒被，又软又舒服，对面摆着她买的宜家家的懒人沙发，两百块的东西，她超喜欢，林先生的房子里都没有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”
她扯开嗓子哭，肩膀都在抖，哭得超大声，王嘉尔端着柠檬水出现。
习惯性得抱住她，等她哭完，摸着她的颅顶，亲吻她的眼泪。
“智齿痛嘛！”
智齿又痛，又不舍得拔。不想当大人，却又做不回小孩。
王嘉尔吻她，酒味和柠檬味混在一起……杨紫哭够了，昏沉沉得睡了过去。
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出轨，穿着王嘉尔的白衬衣坐在最喜欢的摇椅里看剧本，王嘉尔在卫生间刷牙。
她背着林先生接的新剧本，题材新颖，导演年轻。新演员比她年轻，没后背也更有机会，但她可是杨紫唉！
“什么安排，我送你。”王嘉尔问。
“没什么安排，看剧本吧。”
“你想去逛街就去，晚上会早点回家的。”
“都行。”
“卡放这了，想买什么自己买，晚上煮火锅。”
王嘉尔吻她额头，仿佛一切都回归从前一样。除了杨紫无名指的戒指，扎眼的很。
从办公室出来就去了买了合作过的品牌方那里拿戒指，出手阔绰也是十二克拉 放在红丝绒的盒子里。和海底捞的番茄锅一起带回家。
应该像当时一样，杨紫抱着狗迎接他回家。推开门，却连人影都没有，王嘉尔把东西甩道厨房，倒在沙发里把玩戒指。
又跑掉了吗？这次又是什么理由。
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？她都是要成为别人妻子的人了。
他痛苦得闭上眼睛，他们分手的时候，杨紫甩了王嘉尔一巴掌，手上的戒指划伤了他的下巴。
那枚戒指是杨紫刷王嘉尔的卡自己挑的款式买的，没多大，还有瑕疵。杨紫问王嘉尔愿不愿意娶她，王嘉尔拒绝了。
他那时候在美国开巡演，如日中天得大势偶像。杨紫的剧才上新，最有实力的流量小花，好像还没到该结婚的时候。他觉得自己可以再等等，反正他们总是要在一起的。
他好像不会养猫，他只会养狗。他好像弄丢了一个很爱他的人。
“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。”
杨紫提着海底捞的番茄锅底料出现，她戴着王嘉尔的帽子，穿着白色的T恤。
“你……不是走了吗？”
“哦，去拔智齿了。”杨紫轻松地耸肩，智齿位置长得很好拔的很轻松，甚至都不怎么肿。
吃完晚饭，王嘉尔把戒指递给她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“你搞清楚唉，我有未婚夫的，我们要在一起现在算偷情唉。”
杨紫晃晃手上的戒指，翻王嘉尔白眼。她风轻云淡得像没事人一样。
“那我带你私奔吧。”王嘉尔被牛肉丸里的汁液烫到。
“滚蛋，我要结婚的。”
“是不是结婚对象是谁都一样。”
不一样的，谁都不是你，可是，是你先不要我的。
4
新戏开拍的第二天，林先生就给她打了电话。问她为什么接戏，她说不为什么就是喜欢。
下午的热搜全是“杨紫退圈之作”的热搜。
林先生这种人，身边从来不缺女人，热辣的法国女郎和林先生手牵手，贴面同游。被助理发在朋友圈，两分钟后屏蔽了杨紫。
她砸碎了林先生家里的一只景泰蓝的花瓶，王嘉尔送的花就插在里头。花和瓷器碎片混合在一起，又凌乱又好看。
王嘉尔约她吃饭，每天下午六点，地点都在他家。
她明白，自己好像控制不了了。戏里有结婚的剧情，她就跑去婚纱店自己试了婚纱，蓬蓬裙大拖尾，特别像公主。她踩着马丁靴，被王嘉尔牵着手在草场里狂奔。
他俩在没有人注意到的黑暗里疯狂。
组里人都对她不错，都市剧在上海拍。有几次戏在TEAMWANG工作室取的景。工作人员和杨紫都认识，老牌的制作人还张口会喊她嫂子。
王嘉尔退了所有国外的工作，专心做他的男 情 人。买菜做饭，端茶倒水，撒泼打滚。
随着剧组路透在网上的出现，对家还是坐不住跳脚了，发了她的黑通告。说她三十岁还在在拍偶像剧。她心情很不错的拿小号给黑营销号点了个赞。
起码她继续出现了，在这乱七八糟的娱乐圈。
顺便点进自己和王嘉尔的超话里，断更了很久的帖子，巧在今天发了两张照片。她新剧的路透，白色的绸质西装站在TEAMWANG的侧门。
底下还有粉丝一张照片磕嘚昏天黑地，有吗？她有那么爱她吗？
“王嘉尔我以前是不是特爱你？”
“以前那可是超爱的。”王嘉尔讨好得吻她，他没刮胡子，细细密密的胡茬扎杨紫的下巴。
杨紫捧着他的脸胡乱亲，可能吧，可能她超爱他的。
她学导演拍空境，拍了很多年戏也不算什么都不会。不是夜色，捕捉太阳沉沉落入地平线一下的一个镜头。她觉得好看，像那时候自己在芭莎穿过的一条橙色的裙子。
她还是出逃了。
花一个半月拍完了那部电视剧，瘦了十斤，王嘉尔唱的OST。
这是她今年的一部戏，她和林先生也彻底分手了，很平静。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，她给林先生打了电话。
对方是很成熟的大人，早就过了丢了心爱的玩具就哭个不停的年纪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林先生问。
“知道什么，你出轨了，很多次。没关系，我不在乎。”
杨紫把戒指还给林先生，她不适合做他的太太。她想搬回北京住，想了想还是算了别让父母担心。王嘉尔开着撤来接她，还专门搞了带大件行李的皮卡。
杨紫只是穿着简单的印花卫衣出现，高马尾，连包都不带，双手插兜，轻轻松松。
“你行李呢？”
“没行李。”这里没有半件东西属于她的。
“走吧回家。”
“回什么家，我刚单身，我要去玩。”
王嘉尔惯着她，让助理订了下午的机票，随机的飞到哪算哪。杨紫想去杭州吃最正宗的小笼包，让他把车载音乐声音放大点。
Don't ask why why why why why why why
赌上了爱爱爱爱爱爱爱
跟你说原因的 hey that's a lie
So don't ask why why why why why why why
杨紫做过最勇敢的事情，第一是为了拓宽戏路磨了虎牙，第二件事是随便找了家牙科医院拔了智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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